Sin city

不错,比较接近梦中的画面。
总的来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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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影

推荐一部电影,《NANA》,日本片,中文名字叫《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看这部电影,你需要一个除你自己以外没有别人的房间,一杯水,还有一张可以把双脚翘上去的桌子。最重要的是,你需要一个安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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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样子

(一)

 能告诉我花是什么样子的吗?

什么颜色的花?

也许是白色吧。

什么情形下的花?深山里?城市中?在无边无际的沙漠还是碧波荡漾的湖上?

好像是在手中吧,准确地说,是浮在我的掌心上。你一定有过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追逐随风漫天飞舞的柳絮的经历吧?就是那种感觉,我都不敢呼吸,连心跳都要十分小心。

是一朵花吗?

是的。很美丽的一朵。

是很大的一朵花吗?

我想应该不算很大,是那种不大不小的。

她有多少花瓣。

大概四五瓣。

已经盛开了吗?

是的,她就好像刚刚睡醒。

有香气飘出吗?

有,沁人心脾。

 那么现在你还是问我最初的那个问题吗?

不用了,我想,只有我才知道那个答案。

 

 (二)

 你在干什么?

我可以说我什么都没有做吗?

可以,那其实也可以算作一种你在做的事情。

但我现在开始想一些东西了。

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如果一定要把她描述出来,我只能说,我在想我的思想。需要更详细地描述吗?

不要了。无论你多么详尽地来描述她,她在我的思想里也不会完整。还有,既然你说她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那么她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在你的思想中?

语言在这个问题面前是苍白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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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

他的脑袋长得特别大,所以人人都管他叫大头,我也不例外。叫的时间长了,他的本名反倒没有人知道了。

 

有一次我遇到他,突然对他的脑袋感了兴趣,于是就说:“你的脑袋可真大。”他说:“我也没办法。”

 

“你的大头真是好大呀!”我接着说。

 

“我也没办法。”他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你的脑袋这么大?”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知道!”

 

每次我遇到他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问他这几个问题,他也总是像第一次那样回应我。我总是想方设法出现在他必经的莫个拐角处,而他则总是想方设法避开那些我可能出现的地方。

 

很不幸,这次他又遇到了我。

 

“你的脑袋可真大。”

 

他看着我,没有作声。

 

“你的大头真是好大呀!”

 

他还是没有作声。

 

“为什么你的脑袋这么大?”

 

“你可以猜到我的回答。”他淡淡地回答道。

 

我点点头。

 

“你猜不到我的回答。”他又淡淡地说。

 

我又点点头。

 

“现在你满意了吧?”他微笑着说。

 

“你可以猜到我的回答。”我淡淡地说。

 

他点点头。

 

“你猜不到我的回答。”我又淡淡地说。

 

他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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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翻译-我理发,你理发,他理发

我理发,你理发,他理发

 

lomi lomi

 

关于头发的故事

 

基于以下几个原因,我不喜欢去理发:

          我不喜欢喋喋不休地讲话

          我对带有头发的头皮敏感

          太贵

          对理发师们的镜子发怵

 

没有哪条原因比另外的更重要,什么?嗯? 最后一条我用了粗体?

 

那么我为什么去理发呢?

          当头发不经意间已经超过肩膀时  

          当金发中间那一缕缕红发急需修理时

          当想和我的小男人面对面摆弄漂亮的发型时

 

当这三个条件都满足时,我就去会走进理发师的大门。前些天,我的小男人为了工作出去了一个星期,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当他回来时发现一个神采奕奕的小女人,而不是以前那个在黄发中掺杂红发的人,就这样定了!

 

另一个比较深层次(这里我避免使用“狡猾”,嘻嘻)的原因就是我很想知道我的小男人是否能够注意到这个变化,是的,这样我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女人!

 

机场:飞机着陆,提取行李,装车然后出发就在这个时候,他对我说:“你做过头发了?” 我回答:“是呀,你注意到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注意到呢!太好了,耶!”

 

车内很静,开车的时候我不喜欢说太多话,而我的小可爱也由于夜间的旅途感到很疲劳在这安静仅仅保持了几分钟后,他用很顽皮的语气问我:

 

“你没有看到吗?我也弄过了头发!”

 

啊啊啊太失败了,最后时刻还是我这个女孩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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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原文:

http://www.inlibroveritas.net/lire/oeuvre4415.html

Catégorie : Humour
Date de publication originale : avril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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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

 

    我对看不到底的水有种恐惧感,从小就是。这种恐惧感的产生不一定是由于眼前的水有多么深,多么广阔,仅仅是看不到底而已。小的时候,双手扶在水缸沿上,脑袋向下探,直到脸庞快要接触到水面,眼睛直直地往浑浊的水中望去,这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会笼罩我的全身,然后我就不由得猛然打个冷颤,跳到一旁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很多次在经历过这种恐惧之后我都下定决心说,以后决不再做同样的事情,但是往往不用多长时间,我就要不得不再一次下同样的决定。曾经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而事实上也确实改变了,只不过是变得更差了。到了后来,甚至洗脸的时候也不得安宁,稍不注意就会凝神注视用过的混杂着肥皂泡沫的洗脸水,又一次被恐惧征服。

 

    成长中的某个阶段我喜欢上了钓鱼,每每放学后都急匆匆地拿着自制的钓鱼工具奔向离家不远的一个池塘,选一个幽静的地方,把鱼饵甩进不远的水中,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时当盛夏,池塘被荷叶和浮萍所覆盖,只有在边上的一些地方,才能看到池塘里长满青苔的石头,偶尔会有一些无知的小鱼不顾危险到这些地方打转。很长时间没有鱼上钩,又被树上的知了吵得实在烦的时候,我就会在身旁摸索一些小石块,然后用尽力气投向塘中,石头落水的地方,浮萍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然后缺口周围的水开始荡漾起来,一圈一圈,很美,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认为。后来又经过很长时间我才学会一个词来形容她们:“涟漪”,此后这个词就总在脑中盘旋,前段时间,外国友人让我给他将要出生的女儿起一个中国名字的时候,我不假思索地便把这个美妙的词语说了出来。伴随着涟漪的产生,一些问题也随之出现我的脑中,涟漪的下面是什么呢,穿过浮萍的石块会砸到藏匿于水底的妖怪吗,奇形怪状的异兽会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真是……”,话没有讲完,拳头已经雨点般捶落在我的胸口,我伸开双臂,没做任何反抗,承受着,有些心甘情愿。如果没有旁边那个陌生男人有些敌视的目光,我会毫不犹豫地拥抱住她,不管借口是什么,是相隔十年的重逢也好,是两个人之间的尘封往事也好。我的双臂就那样向两旁微微伸开,在打量那个男人的同时也抽空看了一下她的面庞。

 

    她个子不高,头顶只能及到我的下巴,十年不见,感觉她似乎稍微高了些。头发还是如从前一样披散在肩上,略微有些卷曲,没有发现白头发,看来我们还不算太老。脸庞还保留着记忆中那种不能算白皙的色泽,或者简直可以说有些黑,大大的一双眼睛镶嵌在有些发福的脸庞上,显得特别有神。俏皮的鼻子,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仔细想想,好像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的嘴巴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跟她在一个班上中学的时候,我是个很乐意跟人争论的人,但是却有一个例外,就是有她在场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忍气吞声,这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忍气吞声总比被人说得体无完肤的好。

 

    想起要叫她过来的时候,我和中学同学甲和乙在这个酒店里面已经呆了大约半个小时。读初中的时候,我们三个是很要好的朋友;毕业后,我继续读了高中,而甲和乙则选择了中专,甲去了省城,乙则去了同一地区的另一县城。中专毕业后,他们两个都回到了县城,各自找了份工作,起初倒也没什么大的差别,甲是在一家金属加工厂做销售,乙则凭借父母的努力进到了税务所,由于工作地点的不同,据说工作之初几年他们相互的联系也不是特别频繁。大学假期回家,由于本身的懒惰并不经常与旧同学联络,偶尔遇到其中一个的时候,我会习惯性地询问起另一个朋友的情况,但得到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他们也只是打个马虎随便敷衍过去。

 

    情况的改观也只是从前两三年才开始,甲开始和几个朋友开始合计着弄了一个和自己曾经供职的地方相似的工厂,起初的时候据说也只能勉强维持运营,但后来随着经验的丰富事业慢慢地也越做越红火了,后来就在县城里买了一套房,算是给老婆孩子一个交待。没过多久,乙也在县城买了一套二手房,把自己的孩子老婆都安顿了过来。接下来,他们两个的联络也渐渐多了起来,时不时地聚在一起喝几杯酒,吹吹牛打发时间。他们的孩子都是在我读大学期间出生的,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六七岁左右了,甲的孩子好像我还没有看到过,乙的孩子我也只看到过两三次而已,相比起来,自己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人,竟然感觉有些凄凉。

 

    这次回家,距离上一次有两年的时间,中间几乎没有和县城的同学联系过,所以也就准备从头到尾一直在家里呆着,陪陪父母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们倒想起了我,给我打了电话,无奈之下,只能壮起胆子赴约(跟他们在一起,每次都会喝得晕头晕脑)。

 

    我想她是因为我才过来的。由于久未见面,再加上多年不在一个地方生活,大家的共同语言永远只能停留在回忆过去的层面上。没过多长时间,中学时候的事情就又被检阅了一遍,我们只好各自埋头吃菜,到了后来乙嘲笑起我拿高脚酒杯的方法,然后是我喝酒的姿势,迫于无奈,只得扮作小丑一般用手掌环握住酒杯,喝完酒后用嘴唇吮吸酒杯发出吱吱的声响,这时我想起了她,然后就很委婉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久没有见。”“对呀,我也有几个月没有看到她了,赶快让她过来。”乙大梦初醒似的赶快拨起了电话。电话拨通后,乙和她随便聊了几句后提议让她过来一起聚一聚,不过好像她不太乐意这么晚出来,乙看到自己的劝解失效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地对她说,我好久都不回来一次,况且她也十年没有见过我之类的话,这下竟然奏效了,她要求乙把电话交给我要跟我说话。接过电话过,只是随便问候了一下,她就决定马上过来。

 

    现在大家又重新在酒桌前坐好了,她就坐在我的左手边,甲坐在我右手边,再过去是乙,跟她一块儿来的那个陌生男人坐在了乙的右边,由于桌子很大,所以她和那个陌生男人正好面对面。

 

    “这是我的那位。”她的嘴角向对面那个男人努了努。

 

    我朝她的那位笑了笑,笑容还没有结束,一杯酒就端了过来。

 

    “初次见面,先干三杯!”那个男人热情地说道。

 

    不得已,酒桌上的这一套这么多年来还是不习惯,按照家乡的风俗,喝酒的两方总会找些借口来让对方喝酒,酒桌上是毫无逻辑可言的,或者可以说那是一套比较特殊的逻辑。对我来说,还是直接喝酒比较爽快,不到两分钟,三杯酒就下肚了。那个男人看到我已经喝下了酒,就把目标对准了甲和乙,我也正好趁此机会和她随便聊了两句。

 

    “你现在做什么?好久没有见你了,大概已经超过十年了吧。”她先开了口。

 

    我顿了一顿说:“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吗?还真没有感觉到。”

 

    “可不是嘛,自从你上大学走后,我们好像就没有见过,我孩子都七岁了。”她的语气有些俏皮。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是一起在甲的老家吃饭那次吗?我摇摇头不敢肯定。已经忘了为什么那天大家会在甲的老家吃饭,只记得当时有她在,乙也在,其他的人已经回忆不起来,总是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同学也在场。甲的老家在县城西边十公里,我应该是骑自行车和其他同学一道去的,而她则是在我们之后到的,据说是她表哥骑摩托带她过来的,而且她表哥下午有事情不能来接她,但我们并没有看到他所谓的表哥。午饭吃得很热闹,真得很热闹,有她在不可能不热闹,大家都谈论了些什么,现在我已经毫无概念了,只是觉得当时很尽兴。午饭后,又闲聊了好一阵后大家准备散去,这时她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家,我犹豫了一下,她家可是在县城东边五公里,如果送她回家的话,我就要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带着她走十五公里,然后再自己回家,想到这里,心里就有点想拒绝,可当看到她目不转睛盯着我的表情时,我说了一句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好的,没有问题。”听到我应允了下来,她鬼笑了一下,没错,那个笑容至今还印在我脑海里。从甲的老家到县城,一路都是上坡下坡,按照往常,这段路程总会让我精疲力尽,但那次不一样,我想是她一路上的欢声笑语起了作用,到了县城然后去她家,路很顺,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她家门外,她问我要不要进去坐坐,我犹豫了一下,说:“不了,下次吧。”

 

    “在想什么,呆呆地一动不动,真是跟以前一样。”她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咱们喝杯酒吧。”

 

    “好。”我饮尽了一杯白酒,她则喝了半杯啤酒,我已经开始发晕。

 

    “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讲过的笑话吗?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意思。”我上身向她的方向微倾,轻轻地问。

 

    “嗯。”她又鬼笑了一下,一如既往。

 

    她端起所剩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我们各自都满上,又干了一杯。

 

    “那你一定也收到了那封信。”她有些严肃。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那一年是大学的第二年,我收到了来自她的一封信。信上这么写道:“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在汪洋大海下面游荡的人,我在岸上无论怎样都无法穿越那深不可测的海洋找寻到你,所以我倾尽全力投下一粒石子,不管这粒石子本身有多么渺小,不管她砸中你的概率有多么渺小,但最终,她总会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一些涟漪,很美的涟漪,希望你可以很偶然地注意到,而对于我,有了这些很美的涟漪作为回报,也已经很满足了。”

 

    “今天天色不早,最后,为你们同学之间纯洁的友谊干杯!”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结束了对甲和乙的口诛酒罚,满脸通红地说道。

 

    这句话听得怎么有些刺耳,我满心不快,但酒还是要喝,我走路都走不稳了。

 

    在乙的强烈要求下,我和甲决定留在他家过夜,毕竟他家距离酒店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而且我也实在不想醉醺醺地回家。

 

    到乙的家里后,我们三个拼命地喝水,然后倚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酒精已经开始控制我的思想,眼皮已经很难睁开了。

 

    “她还是那样,没什么改变。”我随便说了一句。

 

    “是呀,不过他的那位实在是太能吃醋了。”乙说。

 

    “哦,为什么?”我故作镇定。

 

    “你没有听到他最后说什么?‘为你们同学之间纯洁的友谊’!”

 

    “没有错呀,是友谊。”我转向甲,甲喝了口水,轻轻地靠在了沙发上。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乙说,“甲很喜欢她的,是吧?”乙朝甲笑了笑。

 

    甲面无表情,用双手捧着茶杯搓来搓去。“是的,我很喜欢她。中专毕业后在县城工作,居无定所,也就没有办法把老婆接过来,再加上工作没有劲头,闲暇时就给她发发短消息。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聊聊天而已。”

 

    “可以理解。”听到甲的话,自己大吃一惊。

 

    “但后来还是让她的那位给发现了,结果她连私自使用手机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他的那位也知道了我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晚上乙一开始叫她来她不来,直到说到你在那里她才来的原因,这也就是为什么有所谓的‘为你们同学之间纯洁的友谊干杯’这样的话。”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听到他的解释我感到很意外。

 

    “很早就开始了。你还记得大家一块儿在我家吃饭的那次吗?她去的时候是坐表哥的摩托车,但走的时候却需要别人帮忙,当时我就想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呀,你也知道,我家里有摩托。但没有想到最后她却要你送她回去,看来她连这个机会也不想给我。我想这也对,反正你顺路,只不过多走一段路而已,我去送她有什么正当理由呢,所以也就没有坚持。”

 

    “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应该知道。还记得刚毕业那会儿我上过一段时间高中吗?”

 

    我点点头,“但没过两个星期你就拿着中专通知书去省城了。”

 

    “当时我告诉大家,是因为高中的课程太难了,自己觉得跟不上才去读中专的。但实际上我是因为她才去省城的,读高中的两个星期里面,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根本就不能安下心来学习。”甲的表情显得很忧郁。

 

    我狠狠地喝了几口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最后你们也没有结果,到现在都已经各自成家很多年了。”沉默了很久,我说道。

 

    “是呀,毕业后回到县城工作,一年后我就结了婚,再过一年,她也结了婚,再后来,各自也都有了孩子。哎,无论怎样,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甲有些无奈。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大家又喝了几杯水,甲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又像在学校里那样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夜里,我起来吐了一次,甲起来吐了五次,只有乙睡得最香,还说着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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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翻译-La tête ailleurs

La tête ailleurs

 

Whismerhill

 

    我喜欢你的脸庞。她的线条如此完美就好像你是从仙境中走出来的。你粉红的脸颊,很仔细地涂过粉,这使得当你微笑的时候,骄傲地出现在嘴唇两旁的两个小酒窝显得分外惹人注目。当你与人拥抱愉快地交谈的时候,你厚厚的嘴唇呈现出你最美好的一面。你的下巴也有一个酒窝,就在正中间,这使你看起来有些严肃,但只要你稍带一点微笑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即使没有笑容的时候,你那使人愉悦的眼睛也能带给人快乐的感觉。确实,就是这样,你给人一种沉浸在快乐中的感觉。你总是显得很高兴,现在也不例外,这要归功于你的双眼,她们呈杏仁的形状,以一个很难察觉的角度倾斜着:外边稍稍高于里边。相反的情形下,人们总是给人抑郁的感觉。但是,你正好相反,总给人一种幸福,愉快和微笑的感觉,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如此。你那长长的睫毛愈加突出了你的这种气质,而且让你变得更加性感。说到你的眉毛,非常精心地修整过,你一定花费了很长时间准备才达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你打扮得非常美丽。说实话,你自然的情况下就很漂亮;而今天,你很特别地装扮了。今天很重要并不是由于这个,但今天很重要却是你如此精心打扮的原因。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为了你的31岁生日。你一切都做得很好。 

 

    一切都很完美。我满心欢喜地注视着你,甚至有些羡慕。你面容的每个细节都是一个爱的信号。你那微微上翘的小鼻子,略显顽皮,这使你看起来有些任性,特别是当你耸起鼻子佯作生气状的时候尤其如此。你那涂着最新红色保湿唇膏的双唇使我感到很兴奋,我很愿意,甚至迫切想要和她们融合在一起,用我的双唇和她们连在一起,品味她们的芳香。但最让我为之疯狂的是什么呢?是你的头发,她们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女人们的头发最能引发我的迷恋和幻想?我真的毫无所知。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直截了当地讲,你的头发使我仿佛进入了梦幻般的世界。你的头发长长的,呈破浪型,甚至有些卷,红色,第一次看到你转身的时候我就被击溃了。我尾随你,正确地说,我是在追随你头发的方向。于是,你又一次转身,你头发和脸庞完美的结合让我恍如在梦境之中。你太完美了,这对其他的女人来说很不公平;在你身旁,所有的女人都显得如此木讷,如此失色,如此丑陋。我从来没有停止过追求你,直到不平凡的一天,今天,我单独拥有了你。 

 

    我很快乐,因为我可以看着你,仰慕你我日思夜想的面容。我可以用双手抚过你的脸颊上,抚摸你的头发,也可以拥抱你,你并没有制止我这么做。 

 

    你还需要更多,而我,对此也毫无厌倦。我将用我一生的时间来触摸你,感受你,注视你。当然,就这样度过一生,我的一生,我确信。 

 

    但是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你要喝点什么吗?不,你确定?那就好。

 

    我记得那次在街上看到你之后,跟在你后面走了很长时间。你显得有些着急,但是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我很喜欢你那红色的头发,你修长的腿和有着异常优美曲线的臀部。接着我明白了你为什么在那里徘徊:你在等待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我觉得她应该是你的朋友,但后来才得知原来是你的妹妹。她怀孕了,但肚子里的却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她到医院里去堕胎,你焦急地等待着她出来。当她终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你的脸上写满了解脱,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你朝自己的汽车走去的时候,在我身旁停了下来询问了一下时间。我们的第一次接触!你还记得吗?这次过后,我的心就完全被你占据了,到处都可以看到你的身影。为了不失去你,为了得到你的住址,我又一次尾随了你,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走得很快,但却并没有成功把我甩掉,证据就是:今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你直接返回家,要陪妹妹一起度过这个困难的时刻。你不仅仅美丽,更重要的是,你和善且热心助人,我可以用下面的事情来证实这一点。


    从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言难尽。我们经常能够碰面,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设法在适当的时刻出现在你的必经之路上,从而使我们很自然地相遇,之后紧接着总是要走很长一段路,但我们从来都没有感到过厌倦。时间过得太快了,今晚在你的陪伴下时间流逝的更是异常快,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新鲜的,都是快乐的。

 

    昨天,你收到了一封来自我的火辣辣的邀请信。我人虽然不在那里,但是我可以想象你一定高兴得晕了过去,就像为你打开房门时,我所拥有的那种兴奋一样。你站在我的面前,穿着晚礼服,佩戴着你最漂亮的首饰。你犹豫了片刻,然后问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因为你发现伯努阿(Benoît)不在那里。你这样做很正常,毕竟那封信出自他的手笔。他要向你示爱,由于你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很容易把约你到这里。他太听话了,写下了所有我要他写的东西,不晓得握在我手中的武器是不是起了什么作用,但他确实用自己的心在写那封信,当然是在失去那颗心之前。很快,我就得知你被他迷住了,在你和你妹妹的谈话中,你所有的情感毫无疑问地表现出来。伯努阿很英俊,喜欢运动,很富有,聪明,但现在已经成为一具死尸。简单点说,在犹豫了片刻后你问我他是不是住在这里,但你好像并不相信我的话,很有可能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噢!不知道为什么,你并没有感到害怕。我跟你说他出去跑步了,但很快就回来。


    好了,现在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你到这里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也跟你谈话,欣赏你的脸庞一个小时了。我将不得不让你单独呆几分钟,如果你需要什么直接叫我就行。我需要处理掉所有的污点,以免它们凝固在那里。我很高兴把你的头颅放在了一个又大又厚的餐布上,否则沙发可不喜欢那些污点。还有,我一定是太心不在焉了,竟然完全忘记了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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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原文:

http://www.inlibroveritas.net/lire/oeuvre2858.html

Catégorie : Romans / Nouvelles
Sous catégorie :
Frisson
Date de publication sur In Libro Veritas :
17 octobre 2005 à 16h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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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在一个有些阴暗的早晨。

惊觉,窗外有雪在飘。

惊喜,这一场平凡却美丽的雪。

惊叹,这会不会是今年最美丽的一场雪?

 

迷惑,是雪唤醒了我,还是我唤醒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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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

    这个世界上的平凡人很多,奇怪的人也是。

 

    当你走在街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注意过头顶上正有一个人在透过窗口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抠了抠有些搔痒的鼻孔,然后在一辆车从你身边驶过之后,下一辆车没有到来之前,你开始左顾右盼,接着飞快地穿过马路,扑到路对面一个男人怀里,而这一切都在窗口另一边的那个人的意料之中。

 

    当你路过被夕阳染红的街头公园,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头发蓬乱,坐在特为情人准备的圆形石桌的旁边,手托着腮帮子,两眼无神地望着远方,一动也不动。真的是一动也不动,在观察了十分钟之后,你放弃了,背上双肩包,然后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离去。这时,那双保持了很长时间无神且不动的眼睛突然转向你离开的方向,然后那双眼睛的主人透出了一丝笑容。

 

    当你很容易地对一件事情作出评判之后,有没有被旁边那个双手在眼前不停比划,然后突然停下来的那个人吓倒?他正在为选择评判的标准而发愁,不知道该在孔子、老子和释迦牟尼中选择,还是应该站在柏拉图、康德和尼采的立场;不知道理性分析的结果是不是也同样适合这种感情成分很重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他认为事情的真相有时并不是那么重要,更使人感兴趣的是分析问题所占的立场,或者说是分析问题的哲学范畴。也许先人们已经给出了一个或者多个适合这种情况的哲学体系,也许现存的所有哲学体系都是不合适的;如果所需要的这种体系还不存在的话,那么也许有人会给出这样一种体系,也许直至人类历史的终止也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个体系出现。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奇怪的人是谁,那么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个奇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关于我

 

    我是一个喜欢坐在书桌前发呆的人,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问我在做什么,我会告诉他,我在 “涅盘”。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如何作出选择,到最后往往选择了一言不发,往往这个时候我就问自己,一言不发是不是也可以算作一种选择,每次都这样问自己,每次都没有答案。

 

    我是一个喜欢睡觉的人,人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睁开,大脑当然在休息,也当然没有在休息,因为即使在睡眠中,他也不停地在梦境和现实中穿梭。在梦境中的我曾经问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然后笑笑对自己说,笨蛋才会在梦境里问这种问题;这个时候,大脑转到另一个状态,我有些迷惑地拍拍脑袋,搞不清楚哪个才是梦境。如果刚才那个是梦境,那么我就不是笨蛋吗,如果不是,那么现在是在梦境中?也许,也许我确实是笨蛋,即使如此,我也不用悲伤,反正这个世界上的跟我一样的笨蛋并不在少数;也许哪一个是梦境并不主要,抑或这两个状态都是梦境,抑或都不是,上帝会比我更清楚一点儿吗?也许。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人,街上有太多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杂乱无章的噪音,所有的一切令我无所适从,使我常常怀疑自己的存在状态是不是真实;但是我并不讨厌在午夜过后的街道上散步,这时的街上没有什么人,偶尔的一些声响大多来自徘徊在街头的流浪猫,还有冷风,不经允许就会透过衣服抚摸到肌肤,我会感觉到冷,但这会让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是真实的,自己的灵魂确实还依附在这幅躯壳上。

 

    现在,我正在一条喧闹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在做着一件自己平时很不喜欢的一件事,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自己都很惊奇。

 

    这条大街与我的住所之间隔着两条街,是这个小城市里最长的一条大街,城市的主要商业机构大多集中在这条街上,我还没有走多远,已经经过了四个银行的办事处,六个自动取款机,仅靠手指已经数不过来的服装店,还有几个酒吧和咖啡店。在这所有的店面中间,我最熟悉的应该是酒吧了,每当接近午夜,总是能看到一个穿着一间破旧的外套的人,脑袋被冷风逼得恨不得缩紧脖子里,穿过浓浓的夜色进入到嘈杂的酒吧,这一点我始终也弄不明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白天喧闹的街道,然而却喜欢在夜色最浓的时候来到酒吧寻求嘈杂。通常我会喝上几杯烈酒,不会很多,然后就在嘈杂中坐着,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会应付几句,否则我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直到酒吧打烊。那个时候,我就跟老板说声谢谢,然后就像来的时候那样一个人离去。所以可以说,我和酒吧的会面一般仅限于晚上,像现在这样在大白天里出现在酒吧面前很少见,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

 

    白天的酒吧里面没有几个客人,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坐在一角边喝啤酒边读报纸来打发时间,吧里的伙计也由于无事可做而凑在一起小声聊天,这时的老板正用一只手托着肥大的脸庞准备进入睡眠,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每隔几秒钟就把眼睛睁开一次。

 

    我径直朝老板走过去,那些伙计们也许已经习惯于在这里看到我,一声没吭继续着他们的谈话。我静静地隔着吧台站在老板的对面,轻轻地问候了一句,他没有回应,所以我很不情愿地把右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睁开了眼睛,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但紧接着他就把身上的衣服又裹得紧了些,又闭上了眼睛,他竟然没有理会我,这让我有些气愤。这时我突然也感到一丝寒意,赶快把收缩进了口袋,也像酒吧老板一样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一些。也许这个大酒桶确实有些累了,给他一个安稳觉也好,走出酒吧的时候我暗想。

 

    我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过了一会儿,我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上了一班公车,正在透过车窗浏览着路旁的风景。

 

    我要去哪里?车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关于她

 

    她是一个很平常的女人,如果以相貌作为评判女人的标准。

 

    她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各种各样的书。她有时会呆呆地盯着一页书看上几个小时,然后突然拍拍自己的脑袋,倒头便睡;有时会因为看到有趣的内容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会边笑边去做饭;有时会因为自己找到了书中的一点漏洞而窃喜半天,如果还不过瘾,她就会把当时的欢喜写下来,储存下来以便日后伤心的时候用来安慰自己。

 

    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一点有些像个男孩子。很多女孩子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兄弟姐妹的生日,父母的生日,好朋友的生日,甚至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的生日,但她不会,她甚至会常常忘记自己的生日。为了这一点,她曾经努力过,但总是不成功,到了后来只好放弃了,倒也乐得逍遥。

 

    她是个喜欢喝咖啡的人,也是个爱抽烟的人。她喜欢在下雨的天,端着一杯咖啡在窗口观察匆忙前行的路人,她喜欢那种产生在咖啡、雨和路人之间的情调;她喜欢坐在车站的咖啡厅内,燃上一支烟,看着玻璃门外急匆匆穿行的旅行者,然后轻轻地用嘴唇触到咖啡的一霎那;她喜欢深深地吸一口烟,然后满脸微笑缓缓地吐向前上方,以自己的不屑来蔑视那一个满嘴喷着咖啡泡沫的人。

 

    无聊的时候她喜欢走进喧闹的街道,毫无目的地选择一个方向走下去,她会留意孤独地坐在路边长椅上的老人;她会仔细观察在阳光下喜笑颜开的小姑娘;她会站在正在亲热的情侣面前,然后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被莫名其妙的窘迫逼到无处可逃;她喜欢观察迎面走来的路人的行动,然后猜测他们出行的目的;她喜欢在街头察看那里到底有多少和她一样无聊的人。

 

    那一天是她26岁的生日,是她的男友提醒她的。他们在一间西餐厅里庆祝她的生日,正餐过后是咖啡,她又像往常一样点燃了一根烟,她和男友之间暂时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当她的那根烟快要燃尽时,她的男友对她说,我们分手吧。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几分钟后,她把烟蒂狠狠地掐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急匆匆地走出餐厅,毫不选择地选择了一个方向走了下去。

 

    那一天应该是她有史以来最无聊的一天,尤其是因为遇到了我。

 

    当她在窗前的街道上向我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我正在窗口发呆。其实我早就应该料想到世界上既然存在我这种喜欢在窗口窥视路人的人,那么存在那些喜欢在路途中把目光投进街道两旁玻璃窗内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当时是她先发现我,还是我先看到她,隔着一扇窗和两层楼的距离,我们就那样互相盯着。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本就没有什么目的。我们的目光接触着,恍惚着,这种状态保持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具体是多长时间,只记得是以我的投降而告终,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这个游戏中扮演失败者的角色。我把目光移向别处,后来干脆转过身来面向室内,过了一些时间,我转向窗外,她竟然还保持着原先的那种状态,我脸上出现一种很难堪的笑容,她也对我笑了笑,那种只属于胜利者的笑。

 

    我问她有没有兴趣上来喝点什么,她没有回答就径直走过来了。

 

    从头至尾,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喝了一杯咖啡,中间抽了两根烟,我就坐在她的对面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欣赏着她抽烟的样子。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从这个城市消失了,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失落和伤感。

 

    很多年过去了,昨天她却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这个城市。城市的面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一下火车她就观察到了这一点,但是人呢?

 

    她拖着行车箱在这个城市最大的那条路上缓缓地走着,任凭多年前的记忆在脑海内翻腾。

 

    她就这样走在熙熙囔囔的人群中间,突然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顺着声音的方向,她有些怀疑地望过去,原来是一家咖啡店的老板!时隔多年,竟然还有人在街上叫出她的名字,真是有些意外。

 

关于我们

 

    第一次见到她以后,隔了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虽然我们不曾说过一句话,但当她离开后,我竟时时想起她,在窗口发呆的次数也比以前增多了。

 

    大概是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又在窗口呆呆地向外望着,竟没有发觉什么时候她已在楼下,正在向我招手。不知道哪里突然来的一个奇怪的念头,促使我把头尽力探出窗外,睁大眼睛,突出舌头,双手扯住耳朵,对着她作出面目狰狞的样子。只听咔嚓一声,她帮我拍了一张照片!一个莫名其妙的巧合,不知道是我知道她要拍照所以做出来那个样子,还是她预感到我会作出那种表情而特意准备好拍照。

 

    她进到我的房间,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喝一口咖啡,抽几口烟,就跟第一次我见她的时候一样。我坐在对面,作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一个女人这样来到一个算不上很熟悉的男人家里,不会毫无目的吧。我等了有一些时间,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跟我谈什么的意思。又等了一会儿,我很无趣地自己拿了杯子喝起酒来,就像她不存在一样。下午快结束的时候,她作出要离开的样子,我有些憋不住了,忍不住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她回头看看我,脸带一丝诡笑,轻轻地说,下次见。

 

    没有任何原因,我竟然开始在梦中看到她了,而她只跟我说过三个字!但让我伤心的是,梦的结局总是让我带着满身的冷汗醒来,我试着去回想梦中的景物和故事以便进一步分析,但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记起梦中的东西。不管怎样,满身冷汗的我总是会下定决心见面时要跟她说些什么,而事实上却一次也没有做到。

 

    第二次见面后,第三次很快就来了,那次我们谈了很多,具体的东西已经淡忘了,大体上是关于对文化差异和人生态度的一些话题。我发现她对很多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虽然很多看法与我得并不完全一致,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好感。我认为有自己的思想是最重要的,即使所有的观点与别人的都不相同,这也比没有思想要好得多。大概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相似的看法,在我谈论某些观点的时候,她也显得很有兴趣,虽然在我说完后有时她会反驳我。

 

    如果两个女孩问你他们之中你更喜欢哪一个,你会怎么回答?有一次她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假设我对这两个女孩的喜欢程度是一样的,如果我告诉她们我更喜欢其中的某一个,这样违反我意愿的的事情我不会做;如果告诉她们两个我一样喜欢,那么她们必然不相信,毕竟这种事情的概率太小了,以至于她们会认为我是在敷衍,所以在这个假设下,我会选择不回答。

 

    假设我确实更喜欢这两个女孩中的某一个,不妨设为女Y,另一个我们就叫她女X。如果女Y知道在她们之中我更喜欢她,那么我将选择沉默不语。

 

    为什么?按照你的做法,由于你喜欢的是女Y所有当然不会选择女X,但你也不选择女Y,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答案也就没有必须要说出来了?那么如果女Y并不知道你喜欢的是她呢?

 

    我点点头,她说的正是我心里的想法,还有一点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如果女Y想要我说出我喜欢她这一点,那么很可能说出之后,她就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了。

 

    如果女Y并不知道我喜欢的是她,那么我为什么要说出来扰乱她的心神呢,一段未曾发生的爱情也许比任何已经发生的更能使人刻骨铭心,我很享受这种柏拉图式的感觉。

 

    总之,你对这种事情总是抱着沉默的态度,可以这么说吗?

 

    这种事情是指感情的事吗?我顿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你呢,如果是你,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是不是和我一样的做法?

 

    我想是吧。她有些沮丧地回答。

 

    如果我问你这个问题呢?说完之后她马上接着说,算了,反正我也知道你的回答,何必再问呢。

 

    我什么也没有说,动也没有动。

 

    那段时间我们谈过很多次,大多时候我们会说很多话,从开始到结束我们都是在争论什么;但有时候却好像无话可说,于是只能像初次见面时那样静静地对坐着,她喝咖啡的中间抽着香烟,我则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有时想起她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我们之间以后会不会只剩下糖茶酱醋、柴米油盐一类的话题,毕竟思想上的问题很容易就说完了,或许很长时间之后才能积累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许没有什么可谈的时候静静地坐着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她跟我谈起他的新男友的那次谈话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有了新男友的她本应该高兴才是,但她的样子却很让人担心。应该感到伤心的人其实是我,虽然我没有承诺过任何事情,但我知道我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表现得特别伤心,也许在我的内心也早已预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次谈话几乎没有什么可聊的,很快就结束了。外面下着小雨,我第一次送她到了楼下,她撑起伞站在雨中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问我,会给我写封情书吗?

 

    我勉强笑了一笑,没作言语。

 

    后来她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找到她。很久以后我收到一封来自远方的信,信上说,她永远都在等待来自我的情书。

 

    再后来,我也有过自己的女友,但最后的结果都是因为我常常在夜晚出去饮酒使她们误会而分手。一个人端着酒杯坐在酒吧,透过杯子的玻璃看着其他的人,有时清晰,有时模糊;有时放大,有时缩小。

 

最后

 

    我在公车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醒来后双眼朦胧地就下了车。这是哪里?我环顾四周,颇费了一些心思,才从一块隐藏在杂树枝底下的一块牌子上得知这里应该是城市西郊的一个小公园。公园里面没有多少人,一个刚刚咿呀学语的小男孩正在草坪上和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在玩耍,草坪的尽头是一块开满野花的杂草地,旁边有一张长椅,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那里。

 

    这是一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女人,她面部没有表情,眼睛似乎在望着远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一阵微风吹过打乱了她眉前的头发,她用手轻轻地梳理好后就又保持不动了。这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神态,使人会产生一种想要接近她的冲动;但是她又好像散发出一种冷酷的气质,使那些过于靠近她的人感到一丝寒意。

 

    竟然是她!那个多年未见的女人。我想跑过去,但不对,这时我的眼前浮现出她的背影,这个背影好像昨天在我眼前出现过,就在那条长街上,但现在我偏偏却不能把整件事情很清晰地回忆起来。

 

    她缓缓站起身走进那块开满野花的杂草地,凝神了很久后弯腰摘了一朵花,接着又是很长时间的一动不动,然后又摘了一朵花。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她手中的花终于集成了一个花束,最后她神情严肃地走出了公园。

 

    我就远远地跟在她后面,可能她专注于想事情了,始终都没有注意到我。

 

    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我们进了一块公共墓地,她在一块新近才立起来的墓碑前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墓碑上久久不再移动。我怕打扰她的情绪,就索性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把身子斜斜地靠在一棵树上,左顾右盼了几眼,发现整个墓地这个时间好像就我们两个人。后来我的目光还是回到了她的背影,我发觉她的身影是我的目光最好的歇脚地。

 

    过了一会儿,在阳光灿烂的白天我竟然感觉到有些寒意,仿佛她的悲伤正在空气中向四周散播,这应该是她的身上的气息,我逐渐可以肯定了,因为我越靠近她身上的寒意也就越重。

 

    现在,我和她并肩站在那块墓碑前,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块碑上这样写着:如果我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个能够不是那么地骄傲和矜持,那么这块墓碑所在的地方也许仍旧被青草所覆盖;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也就不是你,我也就不是我了。碑文上方贴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正把头探出窗外,睁大眼睛,突出舌头,作出面目狰狞的样子。

 

    我愣住了,接着突然醒悟,曾经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的东西一股脑全部涌现出来。按照往常的习惯,上午的我应该在住所读书或者在窗前发呆,但昨天上午却感到异常地烦躁不安,心绪不宁,什么书都读不进去,所以就决定去酒吧找老酒桶聊天打发时间。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顿时感到有些眩晕,也不知道是这么多年巩固了这个毛病,还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改掉这个毛病。快走到目的地了,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店门口和客人打招呼的老酒桶了,这时我突然听到在路对面不远处的咖啡店的老板喊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竟然是她的名字!她在哪里?她回来了吗?我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找到了,是她的背影!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背影,一定是她!我不顾一切地向她的方向冲去…这时一辆疾驰的汽车也恰好需要我所占有的那块空间…然后我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给她写一封情书。我的身体还在上升,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脸已经转向我了,我可以感觉到… 最后,我的身体升到了最高点。

 

    伫立在墓碑前的她比先前更加悲伤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在不经意间已经滑落到脸颊。我把身体转向她,然后慢慢地靠近她,一点点,一点点,我拥抱住了她,用我所有的力量!她的身体冷得抖了一下,她望望四周,除了她没有看到别人,她的思绪顿了一下,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蓦然之间,她感到脸颊上曾有的泪珠竟已消失,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也许,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一个吻,那一个轻轻落在泪珠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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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我曾经爱上过很多女人
当她们和我紧紧拥抱的时候,都会问我是不是会永远记得她们
我相信我当时的心里是会的
但唯一一个我从来没有忘记的,却是那个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的人
她就是玛莲娜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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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翻译-遗忘(L’amnésie)

遗忘(L’amnésie

 

Whismerhill

 

 

        “噢!”菲利普(Philippe)忍受着头痛欲裂的折磨。任何一种头痛,一旦控制了你,一整天它都不会离开你。他现在的头痛就好像是他昨天饮酒过度了一样。但是现在他在哪里?他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他记不得什么东西,确切地说,如果有人问他今天的日期,他根本说不出来,更不要提几点几分了。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对于这一点他同样没有概念。他认为,现在应该是白天,一旦他的双眼很不情愿地睁开时,这一点就能够得到确认。好像昨天饮酒过度的假设也没有一开始显得那么滑稽可笑了。接着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他现在不是在床上,不是在沙发上,也不是在卧室的地板上。不,他竟然发现自己躺在马路上。他看不到路面,但是他的双手不会撒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沥青的温度。他双手的感觉使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是白天。现在他的四肢都开始有了感觉,感受到了笼罩在周围的热量。这是白天,而且是夏天,路面的热量逐渐变得有些让人难以忍受。

 

        “哎呀,太热了!”放在柏油马路上的手已经忍受不了路面的温度。“太不可思议了,我简直就是在戛纳的拉科华塞特(la croisette)!”他对自己说。确实,现在这种热变得使他浑身都感到难受。“不是,很显然这不是拉科华塞特, 因为我没有听到一个人讲话。”他暗想。那么我现在到底在哪里,而且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他的头痛和部分失忆应该是同一个原因引起的,他开始很努力地去回想他最后记得的事情。现在他能够很清楚地回忆起昨天的白天,昂热丽科(Angélique)和他在午后的森林里走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但是两个人却很高兴。昂热丽科很喜欢走路,不管在什么地方;跟她走在一起的菲利普就像起点缀作用的分布在糕点四周的樱桃。对于他,除非能使他高兴,否则他不太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昨天,这真的使他很高兴。之后,他们一起洗了淋浴,接着,该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他还清楚地记得昂热丽科告诉他说她从来没有过如此长时间的淋浴。昂热丽科说完这句话后他的一时开怀大笑仍然很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晚上,他们受到邀请去了朋友家,并在那里度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夜晚。他们玩得很高兴,菲利普喝了很多,是昂热丽科主动要求开车,那么当时她当然保持清醒状态。想到这里,他想自己也许真是喝得太多了,这样就能解释他现在的状况。


       但是为什么双眼不愿意睁开呢?在双手的帮助下,他分开了自己的眼皮,但这一点用也没有,外面的光线实在是太强了。他唯一成功做到的事情就是使双眼感到难受。“太倒霉了,至少我要弄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他自言自语道。

 

       他开始在身体四周摸索,试图寻找任何能够说明他所在位置的线索。他的周围,除了柏油马路以外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人正在看着我四肢着地在马路上享受,我真会感到自己是个十足的大傻瓜!”他想。“有人吗?”他轻轻地问。他真的说话了吗?他自己竟什么都没有听到!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菲利普拍了拍自己的双手,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不仅仅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而且他也什么也听不到了!


        “有人吗?”这一次,他几乎是大声喊叫,但是在他听起来这只是轻轻的喃喃声。这让他感到一些安心,至少他还没有失去自己的声音。不管怎样,除了自己发出用于试探的喊叫声,他没有听到任何别的声音。他又喊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什么,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没有结果的事情。既然双眼还不能适应外面的光线,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什么东西。“公告”不管什么东西,反正是一些东西就行!同时,他也很迷惑为什么双眼不能更快地适应外界的光线,正常情况下,这种适应光线的问题最多只会维持几秒钟,但是这次自从出现不适应的情况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跟先前一样,他还是四肢着地,他向前方挪动,尝试寻找任何可以给他帮助的东西。

 

       他强迫自己保持双手着地,但是他的双手真是感到极度地难过,已经在滴汗的脸颊已经可以感觉到地面的温度。“这比桑那浴还难过,”他想,“至少,桑那的时候人还可以走出去。”这时,他的思考被地上的一个东西打断了。“总统”即使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感应能力,他也不能正确判断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我觉得这是一块金属碎片!难道是汽车上的一块碎片?”他在附近摸索着想要找到其他的部分。“一切都准备好了


       前面稍远的地方,确实还有其他一些金属碎片,其中一些显得更大一些。


        “一扇门,”他说,“汽车上的一扇门!我经历了一起撞车事故!这样就可以解释我的失忆和满地的金属碎片。当时我是一个人吗?昂热丽科,”他喊道,“昂热丽科,你在这儿吗?我的爱人!


       他很大声地呼喊着,已经失去了正常说话时的样子。正式声明”他又向前进了一点“这是什么?哦,是血!”他疯狂地开始寻找血迹的来源。“谢天谢地!”他开始能够感受到了一些颜色。那摊血迹的殷红,就是他刚才跪在里面的那摊血迹,太清楚了,不能再清楚了!一块暗色的东西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前方不远处,他的手摸到了一些头发,这不是昂热丽科的,因为这些头发是卷曲的。“谢谢上帝!”他想,然后继续摸索。“不要惊慌

 

       他感觉身体四周只有汽车金属碎片,就像身处于一个汽车修理车间,这应该是由一起很严重的事故引起的。又是一具沾满鲜血的身体,但不是他的女人的!他在只能在文字意义上被称为汽车的碎片和被撕裂的身体中间向前移动,他的心跳越来越强烈了,每次当辨认是不是昂热丽科的尸体的时候他都非常恐惧。“但是,不要绝望”但每一次他都发觉那不是她的。他不能肯定昂热丽科是在这一边,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曾经跟他一起在汽车里。


        再见了,是时候我要”这句话已经在他耳边嗡嗡了很久,已经快要使他耳聋了。他觉得各种感觉都恢复了,这个声音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他甚至能够知道她来自哪个方向。这个使他耳聋的声音,来自他的身后。他转过身,倾尽全力想尽可能地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如此的喧嚣。“紧急状况”他眯起眼睛以避免外界的强光,这时他看到在远方有一朵云出现在蓝蓝的天空中。“战争”这是一朵灰白相间的云,十分壮观这也是一朵有着奇特形状的云这种形状是他竟然没能一下子辨认出来!这种形状:不,不可能!是蘑菇云!竟然是原子弹的蘑菇云!已经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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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原文:

http://www.inlibroveritas.net/lire/oeuvre2512.html

Auteur: Whismerhill

Catégorie : Romans / Nouvelles
Date de publication sur In Libro Veritas :
25 août 2005 à 16h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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